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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零號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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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希漸漸跑得力竭了,剛才被我妻劃傷的口子在被風吹得疼痛無比,同時又讓她分外清醒。天野雪輝的日記在她手上,雖然可以為她的生存增加一些籌碼,但更多的,是告知我妻由乃她隨處的方位。

她的心狂跳著。

快了!快了!

“沒路了嗎?”

聽到這一聲嘆息,有希如同被驚醒一般,轉身用後背抵在墻上,而她前面,是似笑非笑的我妻由乃。

沒有退路了……嗎?

不,還有!

有希側身閃入旁邊的女廁,我妻由乃面上終於有了煩躁之色,但還是緊跟了上去。

裏面靜悄悄的,仿佛沒有人一樣,破敗的窗口大開著,有風灌進來,拂亂了我妻由乃的長發。

“你在哪裏?我看到你了哦!”粉色頭發的女孩忽然粲然一笑,好像覺得很是有趣,眼中,卻滿是寒光。

但是,無人回應。

隨著“砰”的一聲巨響,第一扇門被我妻由乃粗暴地打開了,她警惕的目光掃遍其中,並沒有發現有希的影子,隨即用同樣的方式打開了第二扇、第三扇……

“砰!”

“砰!”

“砰!”

……

有希的心瘋狂地跳動著,破敗的衛門搖搖欲墜,風嗚咽著猛灌進來,她下意識按緊衣角防止衣服摩擦的聲音被對方聽到。

她強忍不安,側耳傾聽外邊的聲音。

又是一聲“砰!”

有希可以肯定這一聲傳自她右手邊的一扇門,下一個,一定是她這裏了。

果不其然,我妻由乃冷靜中透著瘋狂的聲音傳來:“澤蘿,你,到底是誰?”

有希深吸一口氣,抱怨自己為什麽要把這尊煞神設計入局。

“Zero,第零號日記持有者。”許久,她如是回答。

“你好像很自信。”我妻由乃似乎並不著急了,兩個人隔著一扇門,竟然無比悠閑地在廢棄公廁中聊了起來。

“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……”有希微微喘了口氣,然而幾乎話音落下的同時,衛門徐徐倒下,四目相對的一剎,我妻由乃的手已經緊緊扼在了她的咽喉。

【有希,你知道些什麽?】神明的聲音忽然介入。

知道什麽?這個世界是動漫世界嗎?有希在心中不屑,高高在上的神明啊,你以為“有希”真的只是螻蟻般的存在嗎?她唯一的底牌——對劇情的了如指掌就是與他抗爭的有力武器!

她要贏,無論付出什麽代價,即便DEUS即將壽終正寢,她也將不費吹灰之力獲得渴望已久的自由。

有希不服,這個內心依然驕傲的少女不甘心。

被人監控操縱的無力,她要一一討回來!

在看到她仰慕的少年的那一刻,她就決定了,為命運悲嘆,不如奮起反抗。

就像我妻由乃一樣,即使未來幾乎已成死局,也要去追求,一次次痛苦不堪,一次次苦苦掙紮。

我妻由乃因為天野雪輝而瘋狂,於她而言,那個幹凈如神子的少年,亦宛若救贖,喚醒了她塵封已久的記憶與驕傲。

有希輕輕笑了笑,輕描淡寫的對神明與我妻由乃說:“我妻同學喜歡天野雪輝君。”

“……”

DEUS大概是被她的惡趣味嗆到了,隨即沈寂了下去。

但是聰慧如我妻由乃,立刻警惕地捕捉到了不對勁,她比DEUS更有優勢,有希故意只讓DEUS聽到她戲謔的聲音,反正他看不見她的臉,但是對著我妻,她卻是在笑,目光中閃爍著冷意,欲言又止!

我妻由乃不由緊緊盯住有希的臉,雖然此刻幾乎稱得上是千鈞一發之際,但對方的眼神清明,毫無畏懼。她註意到有希的手勢,右手緊貼胸口,代表的是……獻上忠誠!

我妻由乃松開手,連連後退了好幾步,眼中竟有震驚之色。

二周目不應存在之人,澤蘿,與自己一樣,是迷失了歸途的人麽……?

立刻,我妻知曉了:一定是有什麽在竊聽著她們的對話,才讓澤蘿欲言又止!

那個人,一定是……

DEUS!

我妻由乃的眼神再度歸為冰冷,神色中透出幾許瘋狂。

但她不需要,不需要這個疑似DEUS屬下的人的忠誠!我妻由乃,只要有小雪就夠了!

有希心知不好,已經有了動作,身形一動,利落地翻窗著地。

呼吸間,我妻已經追了上來,鬼魅般貼近,屈肘便招呼了上來。有希借著翻窗的慣性,側身一滾,順利閃過。

腦海內期盼已久的聲音亦響起:【有希!你小心行事!因果律不太對勁……】

聲音戛然而止。

有希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暢快,同時又松了口氣,無論如何,事情在向好的方面發展。

老天讓她來到這個世界,到底還是會幫她的,不是麽?

要想改變因果律,必定要讓劇情人物有所改變,她先是借與我妻相似的面貌與迷茫的天野雪輝暧昧讓其本人動怒,再暗示我妻自己與DEUS有關,我妻冰雪聰明,必定會為了心愛的“小雪”而除去她。這樣,短時間內,只要有希並沒有死去,我妻就不會對其他日記持有者動手。這顯然與因果律是不符的,接下來DEUS一定會為了修覆因果律而放棄她這個深處絕境的下屬……

這一步步,稍有閃失,她就會遭到兩位神明無止境的追殺。

但幸好,她成功了,現在DEUS的短暫離開給了她安排後續事情的機會。

完成了這一場豪賭的有希雙手忍不住在顫抖。

前世和平的十幾年根本沒有教會她布局或是謀略,做這一切的時候,她的心中滿是慌亂,卻不得不去賭。

然而,有希心中狂喜晃神的片刻,我妻由乃的拳風已貼著她的臉劃過,來不及躲閃,肩上一陣猛痛,骨頭錯位的清脆聲音和著銳利的破風聲,讓有希的牙都有點發酸。

瑪麗隔壁……

有希的身子向後一仰,藍灰色的長發與我妻櫻色的發絲交織在一起,柔軟的發粘在她臉上被劃破的傷口,如同罌粟飲血,絕美而誘人。

我妻冷靜而瘋狂的神色清晰的映在藍灰色的瞳仁裏,有希閉上眼睛,與此同時,來不及收住動作防守的我妻被人從後頸敲了一記,也閉上眼睛不甘心地暈了過去。

有希在心中竊笑,她看到了哦,有人來了呢。

隨即,一雙纖細的手從後方扶住了她的肩,頭頂上方傳來一個少年沈靜的聲音:“我妻同學還好麽?”

“應該……沒有事……”另一個少年猶猶豫豫地開口道。

“那就好。”銀發的少年笑了笑,玫瑰紅閃爍間,仿佛自帶安定人心的力量,“先帶她們去醫務室,不要讓其他人誤會了。”

“不!啊,那個,老師要是問起了,我們沒有辦法解釋……由乃她……”天野雪輝急忙說。

秋瀨或靜了靜,才道:“可以到我家去。”

天野雪輝有點尷尬:“……好。”片刻後,他又小心翼翼地問,“秋瀨君,你不奇怪嗎?”

一擡頭,他看見的是玫瑰紅中難言的沈靜如水,卻給人一種千軍萬馬蓄勢待發的感覺,對方的自信,讓天野雪輝不由有些羨慕。

有希聽著兩人的對話,在只有秋瀨或看見的角度,淺淺的勾了下嘴角。

秋瀨或一下心知肚明,卻與有希心照不宣,就是不告訴天野雪輝任何事情。

這大概,就叫禮尚往來吧~?他們之間,都有自己的秘密。

不過不得不說,有希和秋瀨或兩個人真是壞透了。

可憐天野雪輝對有希裝暈一事全不知情,把責任全歸在未來小女朋友我妻由乃身上,不安地一路跟著秋瀨或,不敢多說什麽。

有希心安理得地被秋瀨或抱上了出租車,沒有少女的應有的忐忑與慌亂,此刻,苦苦掙紮在命運與他人掌控中的心,享受了短暫的安寧。

“秋瀨君不是回去了嗎?怎麽又到學校來了呢?”天野雪輝忽然問道。

秋瀨或動作一頓,想起少女當時一瞬的痛苦與掙紮,以及他找回去時地上隱約可見的一片血跡,終是淡然一笑道:“我很好奇,”他勾了勾嘴角,“雪輝君和澤蘿我妻兩個相似的女孩之間是什麽關系呢。”

有希反感兩人之間的對話,閉著眼在他手心寫:我重嗎?

少年一怔,還是配合著少女在她手心寫下回答:很輕。

偽少女有希有種被調戲了的感覺。

——標準的自討苦吃。

她小小的生了氣,又飛快寫:回去支走天野雪輝,拜托了。

秋瀨或還沒來得及回答,天野雪輝就反問道:“秋瀨君和澤蘿又是什麽關系?”

“澤蘿今早迷路了,恰好被我遇到了而已。”一瞬玫瑰紅中閃過笑意,秋瀨或兩邊兼顧,毫無破綻。

天野雪輝啞然,低頭悶悶不樂。

秋瀨或卻又清聲說:“到了。”

天野雪輝應聲一看,被眼前這鬼氣森森的秋瀨宅嚇了一大跳。

什麽鬼東西?!

有希猛地閉上了偷瞥的眼睛,對某小偵探家的風味不敢茍同。

秋瀨少年但笑不語。

四人很快穿過陰暗的走廊,盡管此時外面天尚亮,屋裏還是掛滿了蠟燭。

有希抖了抖,整個蜷縮了起來,動作之大,幾乎讓抱著她的秋瀨少年一個手滑把她丟在地上。

少年只好對某只無奈一笑。

然而他們並沒有註意到,此刻昏迷的我妻由乃悄然睜開眼,阻止了驚訝的天野雪輝,在對方胸口寫下:澤蘿有古怪,跟好他們!

有希若有所覺,停止了動作。

她似乎聽到了……天野雪輝的呼吸有變!

恐怕我妻由乃,是醒了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我回來了,大家~說好的日更嗷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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